溺水孔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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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电脑组】顺势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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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发癫脑嗨,虚构的‘川陀’名字来源于阿西莫夫的《银河帝国:基地》





感谢劳拉·斯图尔特医生为我们慷慨提供的顺势疗法指南,感谢她的斐然文采,那篇美文新近由维多利亚星际科学协会发布在《柳叶刀》杂志第三百五十二期上(自二十三页始)。我们昨晚按指南各自服用了整整一公升稀释过的燕麦粉溶液,虽说早上有点不舒服,也许是因为吹了大清早就席卷基地的热风,但我看工程师的剧烈头痛已经缓解许多了,早晨她起来给川陀们替换了零件,还把其中老化程度最严重的一只拆解了丢进熔融炉心里。它们一个个缺少润滑油就会变得顽劣不堪、反复无常,反倒我们才像是身为机器的那两个,每天不动脑筋地干活,一项接一项地按照感觉做事,晚上一头倒在一张床上,累得都不想去刷牙,只能伸手够一够台灯或药。有时她会提议睡前要不要来做那个,我那时估计已经哈欠连天、口齿不清,倦意和怠惰像病毒藉由我无意识搂住她柔软胸口的手臂将她感染,最后她叫来某一只川陀代替我的手指替她解决生理需求,据她评价那大概也和我本人差不了多少。

工程师说,即便开着灯,到处吵吵嚷嚷,收音机里衣服脱了一半的播音员像只母鸡喋喋不休地通报时事新闻,我也一样睡得着,真幸福!但她也很清楚,月份中旬到来,只要有半点照顾不周,这处避难所以及所有的川陀就会毁于一旦,那时我们必然要面临倾家荡产、万劫不复的灭顶之灾。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该怎么熬,但我也懒得抱怨什么,毕竟这样也不错,我想把漂浮在房子外边的太空垃圾碎片收拾干净,把被发疯的川陀咬破的椅垫边缘弄平整,把它们重新塞进衣柜、浴缸和电视机顶盖里,可都是徒劳。天又快亮了,工程师要起床了,我通常每天就睡四五个小时,但她雷打不动的休息时间从四十英里外的太空都市结束最后一阵喧嚣开始、到日光灯落下第一缕清晨的晨曦为止,在她得了马钱子症以后更少不了睡眠。马钱子症是一种悄无声息在大脑里游动的疾病,低下头时会感到眩晕不止,不是周遭的视野在眩晕,而是整个大脑在转动,如同失控脱离轨道的小型卫星。上个月我同样因为患上颠茄症而不得不忍受整日像陀螺仪旋转不休的意识在脑子里折腾,而外部的世界纹丝不动,如读者所见,颠茄症就是需要服用大量颠茄以抵御其产生的搏动性头痛和发热反应的病症,斯图尔特医生重点强调了这一点,而我从工程师用香烟换来的杂志上知道她的文章则是两个月以后的事。从拿到钱开始,我们两人为指挥官忙里忙后地设计和改造她的秘密军团,结果她甚至不会告知我们一声风险,她手头明明就有F·麦斯麦博士的最新论文(其中将此类疾病与所谓动物磁力的神秘力量的流动影响联系在一起,并将流行的催眠治疗技术冠以他的大名,我认为那是狗屁不通的安慰治疗法),但提前告诉我们川陀的核心含有这种磁力又不会让指挥官有多大损失。工程师在门外的脚步与机器的摩擦声融为一体,我听见她一边走动一边说:

“对指挥官来说最合理的就是什么也别告诉我们,做这些玩意儿都是细活,需要细致入微、什么也别乱想,这样效率才高。现在是五月,最快七月她就能来收货了。到时你的眼睛瞎了还是我的脑袋炸了,其实和她关系都不大。没人有那个精力给两个残废雇佣兵派医生来。”

“关键是这两个月要怎么捱过去。假如她要的川陀在这期间有半点差错,估计她会立刻像丢垃圾一样把我们俩都丢出她的领地吧。”

“谁说过那是她的川陀呢,名字都是你起的。”工程师说,“虽说为这些家伙设计些全新的功能确实有趣,我还打算和她周旋一下好给我们俩留下一只作为附加报酬。但要是她要求我按手印做出什么‘某某日之前一定交上三十批完美无缺的货物’之类的承诺,那我就奉陪不起了,到时候赶在军队到来之前我们就跑吧。”

“那辆动力飞船老得吱吱作响了。”

“但还不至于用不了。”

“我们又在用命下注,”我躺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好吧,我反正不在乎。死在哪、什么时候死和我们本身都关系不大,别说其他人,银河又不会因为小小的一点碳含量变动就被打破平衡。话说什么时候去读读那本《基地》?我向你担保阿西莫夫是个天才,我发誓,你会喜欢的。你知道川陀为什么要叫川陀吗?”

“我不感兴趣,逻辑学家。比起这个,那什么基地要能教会我怎么把这群混账从机油箱里拎出来就好了。它们的芯片到底是哪出问题了,闹闹哄哄个不停,我叫它往厨房走,它把卫生间的镜子都给我撞碎了。”工程师回答。“还有那么多活在等着呢,真是越来越无聊了。今晚先睡吧。”

透过窗户,能看到她撩开垂在耳鬓的一绺金发,用力地按了按太阳穴后又重新把刘海包进头巾里。虽说晚上会感觉舒服些,川陀移动时发出的声响与外边的寂静完美地融合在一起,那有利于病症的缓解,可怕的是风信子症再度发作了:一是怕花香,二是无比渴望舌尖上冰块和碳酸饮料交融的滋味,第三自然是无休无止的头痛。昨晚我们决定放下工作窝在沙发里看两小时老电影,金发红唇、眉眼神似工程师的女主角载着满车的cannabis在高速公路上逃亡,却还有闲情拉上个搭车的帅哥和他接吻。我很想开口问那是为什么,工程师说大概是能寻求点刺激,就像这样,侧过脸飞快地在我的嘴唇上亲了一口。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些病症可以通过唾液传播,但也许我会受到些轻微的影响,还是执行斯图尔特医生的医嘱为好,在睡前掏出一颗颗白糖制的小药丸,不吭声不气馁地放进嘴里慢慢含化。


钠有情感,显著的事实,但我们得了缺盐症以后才意识到这一点,这太荒唐了。为了抹灭川陀自带的明亮外壳我们整日将它们浸泡在氯化钠溶液里使它们色泽暗淡,我们蜗居在盐堆间,睡觉时也会落入梦境这口海腥味儿的深井中,居然会缺盐。为了控制病情我们终于决定制定严格的服药时间表,却遗憾地发现药效并不理想,眩晕的感觉沿着脊椎爬入脑中。我怀疑病症变了,也许是缺磷症,其特点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还一个劲地想后退。看来工程师得的不是这个,今天一整个上午她满怀激情、精力充沛,一头扎进飞船的修缮工作中,似乎想把劲儿一下子使完,好在下午偷个懒,午睡一会或者捣腾捣腾她的一大堆模型。我把作为母体的初代川陀揪出来测量质量,意外发现它会增重,也许是哪部位吸取了水分,需要标记出来防止第二代也产生这种弊处。又有几只发了疯的川陀在走廊上尖叫着阻止我把母体塞回仓库。我们一直忙到天黑,八点钟,关门关窗,打开电视机,屋里只剩下我们。这可以是一段甜蜜的时光,如果没有身体不适,我们这两个古怪的姑娘可以一整晚都保持沉默却不觉得尴尬,伴着嚼碎薯片的声音看电影,也不需要她来理解我关于影片的独到意见,困意袭来时就把电视机关上,回到上世纪的生活。抱住她的身体沉入睡眠意外地容易得多,像抱住火焰一般温暖和让人头脑迷蒙。

可惜我们必须承认,缺锌症越来越显著。它发作的时候,睡意就这样离我们远去,尤其在闭上眼睛时情况最糟,感觉人和床一起,或者人穿过床板,一个劲儿地往下坠。我累得要死,也许可以试试张着眼睛睡觉,偏过头去时能看到工程师也睁着一双金眸瞪着天花板,但和她对视的感觉恍惚不清,就好像工程师是我幻想的或者用过去的某个梦中形象塑造出来的人物,睡在那里的根本不是什么工程师,而是川陀的伪装。这时可以明显地听到外面有一只,或者两只川陀在大声地走动和嗡嗡地闲谈。我真的要把工程师当作一只金眼睛的川陀了,如果她下一秒没有开口的话:“我开始觉得,川陀比起机械,更像生物。”

“那就是指挥官要的,”我说,“她一开始告诉我了,有些自主能力可以节省下操纵它们的时间和人力,但又不能过头了,她需要的是军队不是自我意识过剩的小屁孩。川陀会抗议,给它们用盐水浸泡会表现得很不情愿,还会成长,还拥有让我们发疯的‘动物磁力’。看来真的有点过头了。”

“估计还会逃跑。”

“生物的不可控性。就像你很难从它们身上立刻揪出什么故障并进行排除,就算你把它的某个问题部件敲除了,生命体也能像填补灵感一样用什么方法填补它的空缺。但我们可以改造组成它们的分子,也能让它们的某个零件停止工作,观察会出现怎样的异常再决定对策。不过那就真的——会赶不上时间了。”

到这里我想起一件怪事,三个星期了,远方的雇主没有发来任何讯息。也许她真的如工程师所说的那样只会在七月的最后期限像死神般降临;也许她从其他渠道弄到了更强大的秘密武器,因而压根不再在乎这一处的破陋实验室;也许她其实是躲在暗处的一只眼睛,像只和我们在梦境里交谈的斯图尔特医生一样,暗地里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但那对指挥官而言又有什么必要呢——也许只是我又犯了犰狳症,和那类已经灭绝的诡异小动物一样被突然而强烈的焦虑所包裹,恨不得连眼睛到阴户都一同收缩进身体里面逃避危险。

“犰狳症?那真是糟糕透了,”工程师说,“‘一钉入,一钉出’,但除了博物馆上哪找犰狳去?只有被烟熏死的风干老鼠。”

“比起这个,如果能有时间给我把川陀那套神奇的动态机制搞清楚就好了。认真考虑下来,你好像是对的,工程师……研究川陀其实很有趣、非常有趣,可是我们时间不够,只将它们作为出售的兵器未免也有点可惜。”

工程师没意识到她的手指贴在我的两缕发丝中间,就像轻轻抚摸着动物的茸毛。

“顺其自然吧。幸运的是我们现在还有一定的自由,没人干涉我们怎么做,除了要面临一点点的危险。发大财的目标可能要泡汤了,但最后总有法子的,到下一个更宽松的城市去。到时你就能自由自在地捣鼓你那些抽象的生命理论,我忙我的。——真该死,你听到了吗,外面什么声音?”

没等我摸到我的眼镜,她已经从床上跳了下去,抄起手边的工具箱,单方面决定打开房门。什么东西又在抓浴室的窗户,隐约还能听见屋顶上也有蹑手蹑脚跑动的声音。没有风,更远处连空气也没有,可我们听得见声音,一定是川陀。我们撬开旧衣柜和机顶盒,里面空无一人,几只川陀正围着动力飞船转来转去。此刻再说防护措施万无一失或者它们乖巧听话之类就像政客的宣言一样漏洞百出,无异于自欺欺人。它们晚上居然能闹出这么大动静。工程师用扳手固定住叫声最刺耳的一只的机械臂,叫我抓起另一只的脚环,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拆掉它丢进熔炉里;但另外几只趁机把我的乙炔灯运走了。视野一下子暗淡了,隔着镜片也不太能看清脚下的位置,以至于我差一点踩伤一只虚弱不堪的川陀幼崽。等等,哪里来的幼崽,或者说那是形似幼崽的个体,包裹着一层湿漉漉的保护膜躺在工程师背后的第一级台阶上。

工程师皱起眉头。真怪,虽然打心底迷惑不解,我却并没有觉得这现象令人恐惧或者过分惊讶。我们拖延了好一会儿,直到无法再拖,意识到拿不准是现在就杀了它还是关进水箱,才做贼似的偷偷摸摸、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门,把太空深深的阴影和各种额外工作都关在门外。川陀有幼崽,没什么好奇怪的,生殖行为是生物必然会产生的欲望,就像即便没有受到监视被囚禁的人也会试图逃跑、在我们的院子里上蹿下跳那般渴求自由。

我们几乎是摸索着到了床边,各自服下最后一片药丸,在黑暗中竖着耳朵,在黑暗中保持沉默、失眠,最后工程师又提议把属于我们两人最后的工作做完,那算不上加班,只是她惯例的一时兴起。这一次为了证明我与机器的区别我在黑暗里坐起来,抚摸到她光滑但棱角分明的脸庞,上边是眼睛和睫毛,左右两边还有她耳环的冰凉触感,我尽量热切地吻了吻她的嘴唇,就像那位让我不明所以的电影女主角,也许只是为了寻求刺激。这一晚我疲倦极了,但感受到工程师完全置身于自己的怀抱的那一刻还是让我既疑惑又莫名放松下来,因为各种症状导致的反复无常、思维混乱、头痛欲裂都暂时地在这甜美的眩晕中平静下来。此前从未有哪一次爱抚彼此能在疲惫不堪之外给我带来治疗般的体验,也许这是除了交流外最能体现我在这阴影下的存在的时刻:我会得病,我会为了表达情感和工程师接吻,而不是作为一只戴眼镜的川陀。


我也不想强调记录这些笔记的重要性。最早只是为了抢在精力充沛和意识清醒的时候记录出现在我们身上的形形色色的病症,一并放进致斯图尔特医生的邮件当中,好让她添加进我们的病历并借由全新的论文宣扬顺势疗法的强大疗效。后面我开始跑题了,笔锋一转就讲述起川陀们:随着悉心照料下的不间断成长,它们越来越占据起生活各处的细节,同样越来越不安分。某个头痛及其严重的中午我们经过深思熟虑的商议,从气候变化到抽象艺术到指挥官上位前的太空城历史,最终决定丢掉这笔交易逃跑。川陀和这种地下生活从一开始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只需要捎上一只或者两只实验样本,开上动力飞船行驶四十光里,向边境巡警交代他们想听的话,就能顺利过关到下一座太空城,我的朋友辩论者就住在那里,他会乐意研究这种吵吵闹闹的聪明玩意儿的。约定日期的前两天,凌晨五点,我躺在沙发上(只睡了一小会儿,川陀的脚爪跑动时发出的一丁点声响都会把我惊醒),我把提前选中的两只放进水箱,然后打扫卫生,表现得一切照常。其他川陀们还叫唤起来,在灯光下围成圈,崇拜我似的围成圈,突然叫唤起来。我从未想过它们是这样发出叫声的。

我真的厌倦这里了,厌倦了白色的药丸、空谈、令人难以忍受的轰鸣的钟和繁殖不休的川陀,和斯图尔特医生的通信。可怜的医生。只要我们还需要照料川陀,只要我们还需要生活在人群当中,共病现象就是无法逃脱的。江湖骗子还是学界泰斗,我都不再尊重他们,读者也会感到某些时刻我们所经历的某些特征与你相符吧:苛刻暴躁、思维游离、似乎要把脑子挤出去的疼痛,伴有不安、苦闷和令人发狂的犹豫不决。很遗憾,你也和我一样在最后染上了水芹症。工程师脸色苍白,汗水浸湿了金发的发尾,身体似乎被重物压伤过,不得不取下她的耳环、拉我的手时还要戴着手套,因为她说自己的皮肤一和外物接触就刺痛得像被丢进了熔融炉心里。

但这都不能阻止我们启动飞船。工棚里,有几只川陀已经死去了,这是一起踩踏事故,我意识到他们在争抢着逃出我们划分给它们的院子,希望占领我们的房子和交通工具。他们在为自由和权利游行示威,房子就像是我们的脑子,他们在我们的脑子周围绕圈游走不休,对着窗户和我们的耳朵尖声嚎叫,那就是导致我们剧烈头痛的根源。几乎不用作出反应,工程师拔出气枪,瞄准最前方一只的脑袋扣下扳机,残忍的枪声很快就淹没了川陀的脚步声。样本已经变异了。我们甚至没顾得上互相看一眼,她抓着我的手臂,展现出面对危机时强大的应变能力,头也不回地拽着我跑到飞船的舱门边。细碎的窃语声从背后传来,渐渐高了起来,还掺杂着更多不属于我们发出的枪声,头上有懒洋洋向我们这边前进的军用飞船。

我们跳进飞船里,她一把关上里门,坐进驾驶舱拉下启动手柄。我明知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还是问了一句:“指挥官得到消息了?”

“看起来是这样。”

“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带走。”

“来不及了,我们的房子已经被川陀占领了。”

“药箱呢?”

“哦,那狗屎东西……我不太了解医生的理论,但说实话打从一开始我就没信过所谓‘以毒攻毒’的安慰剂效应。还是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吧。”

现在除了身上穿的和装有实验体的水箱,我们一无所有。工程师忙于争抢着在各类旅游飞船的轨道间开辟逃脱的道路,没空注意到后边发生了什么——我听见水箱里有动静,很明显。她也没空注意到我突然收住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到关在笼子里的水箱后边。下意识的,我从白大褂里侧摸出气枪,把枪口对准发出声响的来源,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

“啪!”

寂静无声的那一刻传出的声响让人一惊。刺痛先从我的眼镜架子传递到我的左眼,脸颊上湿湿的,好像从眼眶里渗出了血,颧骨很痛。刀戳锥刺般的疼痛,爆裂般的疼痛,足有三十秒我才发觉我的镜片嵌进极微小的子弹后自动崩裂开来,细小而危险的玻璃碎片漂浮在眼球周遭。就在此刻炮击声从飞船外边传来,我们听到的是怒吼或者惊叫,透过玻璃听得出指挥官的手下小心翼翼地靠近我们的飞船,要求我们立刻放下武器、停止前进。工程师抿紧嘴唇,端起气枪对准砰砰作响的舱门,我只能用没有被血雾遮掩的右眼观测到她再次扣下扳机的时刻,就像枪毙川陀们那样冷酷无情,指挥官最忠诚的手下闯入飞船时就被一枪击中了左眼,眼球嵌进子弹后自动崩裂开来,血花悉数漂浮在昏暗的空间中。听得出雌性人类尖着嗓子的嚎叫,雄性人类粗野的吼声,划破空间,越来越高,传播得越来越远。灯光、火花和视野里工程师的影子一起抖动起来,尽管左侧太阳穴尖刺般的疼痛,大脑在发出可怕的尖叫,但我没有再感到不安。最美妙的结论诞生了,我们这两个可怜鬼,正因为不断强调我们与川陀的天差地别,才意识不到我们同样和那两只反叛者一样身处水箱当中,也许能一枪击中打开箱子的实验者的眼睛,也许能发疯、能变异,逃不掉被处理零件一般更替基因的结果,或者远在还处于幼崽阶段时就被扼杀在台阶上。川陀是我们创造的人类,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和后代也都是川陀。同样,既然我们的所有症状都是由于川陀核心的动物磁力扰乱引起的,谁说身处人群当中就能摆脱那类诡异磁力的影响呢,人类就是川陀。它们那样敏感,也会头痛、也会表现情感、也会寻求刺激,就像钠会哭一样。谁说工程师和逻辑学家不是一只金眼睛的川陀和一只戴眼镜的川陀呢。又记,应用顺势疗法的终极原理应当是同类感染同类,同类治愈同类,我与工程师在这段疯狂的日子里患上的奇怪症状数不胜数、互相感染,恐怕现在已经像凭空产生一层保护膜那般在体内生长出抗性了,最后她大概会在幻觉营造的世界中摔断骨头,我会因为无法理清打结的神经而发疯吧。但我还记得吻她的嘴唇和捧住她的脸颊能表达我对她的爱,尽管我无法肯定两只川陀间就不会产生爱情,从生物角度上那都是因为荷尔蒙。我决定把这个发现写进给斯图尔特医生的最后一封信里,当尘埃落定,当画面和嘈杂声能静止下来的时候再说吧,现在远处只有太空城那一大片灰蒙蒙的金属与天际接壤的景观。希望指挥官它们能安静一点,好让我把躺在我脚边的那两只川陀尸体提前运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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